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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何去何从(1)

尘心惑 西风绾 5298 2022-03-22 0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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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怎样?”回答他的,又是悠婉的女低音。

  “皇妹怎么还没回去?”慕容谦定了定心神,继续道,“本王出去走走。”如果被皇妹知道,又多了一场阻拦。可他魂不守舍的神情,又能瞒得过谁?

  “不是说好了等的吗?”慕容莲轻柔说着。

  “柳城庆是一时不会杀她。可她一个女子,柳城庆要是羞辱她呢。本王要去救人,别拦着!”说着,不去管慕容莲,慕容谦大步就向门外走去。

  “九哥,一个屡次欺骗你的女人,值得吗?”即使是柔婉的低音,依旧可以震动他的耳膜,“好,你要去是吧。她唐雪瑶是掌上明珠,我慕容莲也决不看自己的皇兄身败名裂!”说罢,她从怀中取出一白玉小瓶,放在唇边,“你若踏出明景轩半步,我便饮下这穿肠毒药。”

  “皇妹!”慕容谦一惊,欲上前拦她。

  “别过来!”慕容莲向后退了几步,与慕容谦拉开一小段距离。

  一个是在水一方的伊人,一个是宠溺多年的皇妹,不同的心性,同样的刚烈,现在,一个身陷囹圄,一个以性命相要。他,又该如何是好。

  最后选择的,大概还是皇妹吧。毕竟她,不过是个一直欺骗他的小女贼罢了。

  “我不去,你快把那小瓶子放下。”慕容谦停下脚步,紧声劝她。

  慕容莲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在最靠门边的椅子上坐下了,大有对峙于此的意味,“皇兄还是歇歇吧,一时冲动,后果不堪设想。”

  慕容谦本想先把她手上的毒药劝下来,之后去救人否,还可再作理论。可他这皇妹,心似玲珑剔透明,什么心思能瞒得过她。

  无法,慕容谦也只得在另一木椅上坐了,兄妹两人面面相视,秋风扫落叶的时节,屋里却燃烧着焦灼。

  冲冠一怒需要勇气,而重要和最重要之间,总有个权衡。

  且说雪瑶醒来后便发现自己被柳城庆囚禁在一处院落里。房门是锁着的,一应需要都由窗子送进来。庆幸的是,自己并没有被捆住,唐门针也还在,大概是他们以为她柔弱的公主,才没有对她多加防范。

  确定自己暂时不会有危险,雪瑶打量起四周的环境。这是一处不大的庭院,屋室里布设简洁,尚可居住。透过窗口可以看到不远处房檐上的雕花奇兽,这样富贵的人家,如果猜得不错,应该就是相府。屋外门口站着些侍卫,说是侍卫,他们也没穿着侍卫的服侍,大概是江湖上的人。柳城庆买通这些江湖中人,想来是狼子野心。看到这些人,雪瑶突然想起死在自己手上的唐门师兄,说不定当日要杀慕容谦的,就是这位中书大人的手下。

  原本觉得自己好歹也代表着南楚公主,这位中书大人真是胆大包天,无所顾忌,直接就敢将自己绑来。不过想到他敢派人刺杀权倾朝野的慕容谦,自己一个弱国公主,绑来又算什么。

  正思量着,突然门开了,之前那个刘越走了进来。雪瑶的第一反应是干掉他,杀出一条血路。不过再看一眼外面站着的那些人,再想起曾经交手,自己因着背后偷袭才取之性命的唐铮,雪瑶打消了这样的念头。出其不意干掉刘越不难,可干掉他之后,自己身份也面临暴露的危险,脱开南楚公主这层身份的保护伞,她在这里只剩下任人宰割。虽然现在,情况也好不了多少。

  雪瑶看了刘越一眼,不明来意,也不知该用什么态度对他,索性不予理睬。

  “公主,镇北王不会来救您了。今日大人见他,说起您的事。他说,女人而已,不值得。所以,您自求多福。”刘越看着她,似乎叹了叹气。

  她从不是自作多情的人,先是一怔,随即了然。是啊,慕容谦和她不过是一场交易。若要强救,相府虽然不是铜墙铁壁,可要全身而退也绝非易事,何况还要生生带个人走。他何必冒风险。若去和柳中书谈条件,他也都说了,不值得。

  明明知道是这样,明明告诉过自己不要期许什么,她还是忍不住失落。因为隐隐之中,她自以为他不会丢下她不管的。

  曾经芳心撩动,曾经琴萧和鸣,也曾经拔剑相向,可这,都是自己黄粱一梦。他是当朝王爷,她却不是公主名媛,他又怎会为她付出分毫。

  “本宫早就知道。”雪瑶尽量保持平静的神情,可自内而外的那份惋伤喷薄欲出,为了掩饰心里落寞,也借着这一袭如似血红衣,她带着几分妖娆,“刘郎,他不来救我,那你,会救我出去吗?”

  “公主,您知道的,末将没这个能力啊。”刘越的声音很柔,衬着他焕白无瑕的面容,显出一番似惋惜,又似阴险的感觉。

  “那如果是红蕊,你会救她吗?”想起地牢里那个红衣陨落的身影,雪瑶突然问道。

  刘越沉默了片刻,“我对不起红蕊。只希望她来生,莫要再沦为娼妓。”

  “你们男人,都只爱权力的吧?”雪瑶起身,向他靠近一步,泠泠不让中,带着迷离的色彩,动人心魂。

  刘越看着雪瑶,眼前的女子,是高高在上的公主,颦眸谈笑,果然俏丽生姿。眼下示以安慰怜爱,将来她若得势,说不定可捞到些好处,就算没好处,也不至于记恨自己劫了她。这样一想,刘越握住雪瑶的手,柔声道,“当然不是,像公主这样高贵的美人,只有薄情的浪子才忍心辜负。”

  依雪瑶的性情,这种人,若是往日,自然给他一巴掌都不够,定要打他到跪地求饶也绝不宽容。不过现下,十九哥,慕容谦,他们都丢下她了,那便只能自救。自己身上只有唐门针能作武器,外面侍卫这么多,一个人单打独斗,难于登天。若想找人帮自己,除却天花乱坠的三寸不烂之舌,只有几分色相还尚可利用。

  “这么说,刘郎你肯定不会了?”雪瑶强言魅语,玉指纤纤,轻抚在他的颈上。其实,比起上次尝试诱惑慕容谦,雪瑶倒是沉稳了不少,也许是轻车熟路,也许,不带感情的诱惑,惑人者的心里,才更坦然。

  刘越是久经风月的白面小生,当即一览雪瑶的腰身,“当然,只要公主愿意。我刘越此生不负公主。”

  雪瑶在心里冷笑,这种男人,只怕当初也是这样对红蕊许下山盟海誓的吧。红蕊是个娼妓,他尚可以利用。而自己不仅代表了南楚公主,手上更握有权力富贵,也难怪他这么急着殷勤谄媚。

  世上男儿大抵就是如此了,对女子诉说着海誓山盟,为了,不过身后的门当户对。

  身份,地位,她唐雪瑶什么都没有,区区一市井女贼,比娼妓好不过多少的梁上客。居然也敢对当朝王爷心存幻想,真是痴人说梦,自取其辱。

  “记着你说过的话。”雪瑶顺势倚在刘越怀里,任凭他摩挲着她的冰肌玉骨。那个不堪的夜晚后,她本来也就不是处子之身。为了逃出去,为了还人以颜色,为了高权在握,金玉满堂,眼下的肌肤之亲,还算什么。

  佳人倚怀,销魂如醉。

  刘越本就不是坐怀不乱的君子,当下早就忘了来此的目的,抱紧雪瑶欲行轻薄之事。

  “刘随侍,叔父叫你快点带这个女人过去,磨磨蹭蹭,看叔父怎么责问你!”门外,另一个男声想起,似乎居高凌傲又极不耐烦。

  “是,公子,属下这就去。”刘越如梦初醒,当即放开雪瑶,维诺道,“公主,中书大人要见你。”

  雪瑶不禁暗暗一声冷哼,真真是个唯利是图,又谄媚好色的胆小鬼。不过刘越对她还有利用价值,看着这样金玉为表,败絮其中的男人,雪瑶努力不表现出轻蔑鄙夷的神情。

  跟着刘越出了门,门口站着的,是个年轻公子,看到他们走过时,半扬着头,十分不屑。

  即使沦为人质,被人以这样的态度对待,雪瑶心里也是无名火流窜。保命要紧,雪瑶并未发作。

  相府的繁华,丝毫不逊于镇北王府。流珠翠阁,锦殿亭台,处处彰显着金银焕彩的骄奢。

  穿过亭廊向正院去的时候,雪瑶悄声问刘越道,“刚才那人是谁啊?怎么这般轻狂。”虽然当初身份没泄露,她还在王府里名正言顺做王妃的时候,她也曾目中无人,高傲自诩,可无论如何,应该也没到这样昭然若揭的地步。

  “他是中书大人的侄子,将来要继承大人爵位的。府里人对他唯命是从,可他除了奉迎中书大人,连看都不看我们一眼,更别说好脸色了。”刘越声音更低,唯恐被人听了去。

  “那你们都恨他了?”雪瑶这样问着,不由自主浮现出自己当年的行径,滥用府银,护短作恶,辱打侍女,草菅人命,一幕幕无法无天的行径,在脑海中流闪而过。

  可当年,无论怎样,他大都依着她,除了翠儿那件事,他就没多问过。

  现在想来,只因为她那时是异邦公主,所以他才给南楚几分薄面吧。

  那时候,每天都在伪装,每时每刻都要担着拆穿后死无全尸的下场。

  如今好了,她不用装了,因为谎言撕裂,装不下去了,所以曾经的一切,也都随风逝水,漂流无踪。

  其实,不知不觉中,她又何尝不是习惯了呢?习惯了花言巧语骗得人心,习惯了辣手无情取人性命,也习惯了他的风流邪逸常伴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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