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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我清楚自己的心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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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爱上了一个人,所以爱上了和他有关的一切。所有代表他的一切,都会让我觉得温暖幸福。

  睡了个懒觉,起床后已经九点多。

  刚吃完早饭,就接到了沈杨晖的电话,他叫起“姐姐”来已经十分顺溜。我没有询问他改变的原因,顺其自然地接受了他“让我们以后好好相处吧”的信号。

  沈杨晖和我聊了几句后,说爸爸想和我说话,把手机给了爸爸。

  我一边和爸爸聊着天,一边走到楼上,在会客区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正对面是那扇五米多高的落地大窗。温暖的阳光从窗户外照进来,和煦地笼罩在人身上,有一种暖洋洋的舒适感。抬眼望去是湛蓝的天、洁白的云,还有几只盘旋飞舞的黑鹰,令人心旷神怡。

  爸爸虽然刚做完手术不久,但因为心情好,精神也很好,说话声音比以前没受伤的时候还有生气,也算是因祸得福吧!平时动辄喝斥他的妻子变得温柔了;正在叛逆期、压根儿瞧不起他的儿子也对他尊重了许多。

  “爸爸,你别担心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好好养病,早点休息……好的!我挂了,拜拜!”

  我放下手机,望着外面的蓝天白云,想起了那面从高祖爷爷手里传下来的铜镜。虽然东西没了,但换来了爸爸一家和睦,爷爷和高祖爷爷肯定不会介意,只会欣慰。

  吴居蓝提着一个深褐色的木盒从旋转楼梯上优雅地走了上来。我斜倚在沙发的扶手上,静静地欣赏着他的一举一动。宽肩窄腰,长腿翘臀,完美的人鱼线和麒麟臂,一身简单无华的白衬衣和黑色牛仔裤,却被他穿出了时尚大片的魅惑和性感。

  大概我的目光太过赤裸裸,他盯了我一眼,表情越发漠然,一言未发地坐到了我身旁。

  我瞅着他,笑眯眯地说:“现在的女人们夸赞一个男人身材好都喜欢说他有人鱼线,你知道什么叫人鱼线吗?”

  “不知道!”吴居蓝面无表情地把精美的木盒放到了我面前的茶几上。

  我怀着调戏面瘫男的恶趣味,正想仔细解释一下何谓人鱼线,吴居蓝抬眸看着我,淡淡地说:“不过,顾名思义,既然是以人鱼为标准,我相信,我肯定会让你满意的,毕竟我才是真人鱼。”

  我呆愣住了,目光下意识地看向他――微微解开的领口,肌肉匀称的胸膛,平坦紧致的小腹,线条流畅的人鱼线……

  霎时间,我心跳加速、脸发烫,有一种全身的血都冲进了脑袋里的感觉。

  吴居蓝却依旧面无表情、一本正经地看着我,似乎等着我给他解释何谓人鱼线。

  我立即移开了目光,再不敢看他一眼,更不要说调戏了。我像往常一样,开始转移话题、顾左右而言其他。

  我弯过身子,做出十分感兴趣的样子,拍拍茶几上的木盒,“给我的礼物吗?这么大,什么好东西?”

  幸好吴居蓝没有再和我纠缠他的人鱼线,一声不吭地帮我打开了木盒,里面装的竟然是那面已经被周不闻买走的铜镜。

  我惊讶地问:“你买回来的?”

  吴居蓝说:“不是。我有此打算,但还没来得及采取行动,周家两兄弟主动送回来的。”

  我说:“周不闻和周不言的父亲,周老头的两个儿子?”

  “嗯。他们希望取得我的谅解。”

  我想了想,大致明白了周不闻和周不言父亲的想法。从周不闻的态度上,能感觉到他继父对他是真好。估计两兄弟本来觉得周老头活不长了,为了顺利得到遗产,就顺着老人家去闹腾。等老人家死了,一切自然就都结束了,可没想到最后出了这么大的事。

  “你会原谅吗?”

  吴居蓝说:“让他们没有能力再作恶就行了。”

  他的意思应该就是没有财力、也没有能力再来打扰我们,我发现吴居蓝虽然久不在人世居住,但他处理事情远比我这个人类考虑得周到。我没有再多问,放心地交给他去处理。周不闻对我和江易盛心存余情,吴居蓝也没有对他赶尽杀绝,但从他别有所图地出现在我和江易盛面前时,就注定了我们绝不可能再是朋友。以后我们就是没有关系的陌生人,他的未来和我无关。

  我拿起镜子仔细看了起来,和以前一模一样,完全看不出来被打开过。

  吴居蓝说:“那张海图,我让Violet放回了镜子里,算是原物奉还。”

  我考虑了一会儿说:“我想把镜子留在这个屋子里,不带回海岛了。”倒不是提防继母再起贪心,而是,不想再把他们卷入到麻烦中。

  吴居蓝无所谓地说:“都是你的房子,你喜欢放哪就放哪。”

  我敲了敲镜子,好奇地问:“周老头说绘制那张海图的布料是传说中的鲛绡,真的吗?”

  “是人鱼做的东西,人类把它叫作鲛绡。”

  果然,周老头说的话是真的呢!我唏嘘感叹地说:“高祖爷爷竟然真的遇到了人鱼!天哪,好神奇!人家怎么想见都见不到,我们家竟然有两个人遇到了人鱼!可是,高祖爷爷从来没有告诉过太爷爷吗?为什么爷爷一点都不知道呢?一句都没有对我提过!”

  吴居蓝的表情很古怪――尴尬、窘迫、为难,踌躇着欲言又止,似乎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样子。

  我十分惊讶,他这个面瘫脸竟然会有这么丰富的表情?什么事情会让他都觉得尴尬为难?

  突然间,我福至心灵,把所有事情联想到了一起――1865年,吴居蓝被人下药抓了起来,受伤后仓促地回到海里。纽约岛和海岛看上去很遥远,可都在太平洋,对人鱼而言,是没有疆界的同一片海域。更何况,吴居蓝第一次登上陆地做人就是在海岛所在的大陆,他对这片大陆有感情。

  我指着他,满面震惊地说:“是……是……你!海图是你给高祖爷爷的?”

  吴居蓝表情怪异地轻轻点了下头。

  “你……你……是高祖爷爷遇见的鱼神!”我觉得头很晕、心跳很急。

  我当然知道他寿命比人类漫长,但是,知道是一回事,亲眼见到活生生的证据是另外一回事。想到我爷爷的爷爷曾经和他交谈过,把他奉若神明,而我现在和他谈恋爱,还企图把他变成我们家的女婿,我突然觉得……我真的好彪悍、好厉害啊!

  吴居蓝肯定想到了这件事会对我产生冲击,很是不安的样子。

  我心里有点不舒服,伸出手,掐了一下他的脸颊。

  吴居蓝诧异地盯着我的手,又是一副被冒犯到的表情。

  我诚恳地检讨,看来还是我调戏得太少,他竟然还没有适应!

  我还想再掐,他抓住了我的手。我立即换了只手,非常愉快地再次冒犯了一下他的另一边脸颊,他无可奈何地再次抓住了我的另一只手。

  我笑嘻嘻地看着他,他恢复了凛然不可侵犯的面瘫脸,我心里舒服了。

  我不解地说:“高祖爷爷都把自己的神奇经历告诉了周老头的爷爷,没有道理不告诉自己的子孙啊!爷爷应该知道这些事吧!可是他怎么从来没有对我提过呢?”

  吴居蓝的目光很是深沉,慢慢地说:“大概是不想你有心理负担,希望你像正常人一样平静地生活。”

  我点点头,“也是!如果不是遇见了你,这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对了,高祖爷爷真的救了你吗?”

  吴居蓝说:“我需要一味解毒的药,那种药只长在内陆的高山上。我因为有伤,没有办法变身。你的高祖爷爷是个很善良的人,帮我找来了那味药。”

  我笑:“难道我不善良?”

  他扫了眼我被他紧紧抓着的两只手,面无表情地保持了沉默。

  刚才看到他神情尴尬不安时,我心里不舒服,想要他恢复平常的面瘫样;这会儿他波澜不兴了,我又总想看到他的禁欲脸上出现裂痕。我这到底是什么恶趣味?

  我眼睛一眯,想把手挣脱,他知道我又要使坏,抓着没有放。

  我不怀好意地朝他笑笑,你以为我手不能动,就没辙了吗?

  我嬉笑着扑了上去,企图用嘴去咬他。吴居蓝左躲右闪,又不敢真用力怕伤到我,他叫:“小螺!小螺……”

  这个时候,你叫什么都没用,我才不会听呢!

  终于,我如愿以偿地扑倒了他。

  我压在他身上,故意做出色眯眯的恶霸样子,“美人,今天你就从了我吧……”

  “哈哈哈……”江易盛的爆笑声从楼梯上传来。

  在他的声音掩盖下,还有一声小小的偷笑。毫无疑问,一定是想笑却不敢笑的巫靓靓了。

  我僵住了,愣了三秒钟,立即翻身坐起,郁闷地瞪着吴居蓝:你的非人好听力呢?

  “我想提醒你,你不肯听。”吴居蓝面无表情地解释完,也翻身坐了起来,看向江易盛和巫靓靓。

  巫靓靓立即收敛了表情,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顺带还给了江易盛一胳膊肘,警告他也收敛。

  江易盛忙也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可看到我,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我沮丧地想,吴居蓝面无表情是高深莫测、不怒自威,我面无表情是拿腔作态、心虚胆怯。

  我索性破罐子破摔,原形毕露,顺手拿起一个靠垫,恶狠狠地砸了过去,“有什么好笑的?”

  江易盛笑嘻嘻地接住,做出一副低眉顺眼的小心样子,“大王息怒,小的有正事禀奏!”

  “什么事?”

  “我已经在美国玩了十一天,医院只给了我两周的假,我必须要回去了。你看你是再在纽约住一段时间,还是和我一起回去?”

  我征询地看着吴居蓝。虽然我现在也算是在纽约有了一个家,可纽约对我的全部意义就是他。

  吴居蓝说:“随你。”

  “那……我想回去了。纽约的冬天太冷了,不像海岛的冬天,风和日丽,到处都还是绿树鲜花。”

  吴居蓝说:“好,我们回去。”

  他对巫靓靓吩咐:“帮我申请签证,买机票,这次我和小螺一起乘飞机回去。”

  我一听乐开了花,吴居蓝如今是有身份证件的人了!以后我们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了!

  巫靓靓迟疑着说:“Regulus,您……”

  吴居蓝盯着她。

  巫靓靓勉强地笑了笑,说:“好的,我下午就去办。”

  我装作没有看见巫靓靓的异常,什么都没有问。既然吴居蓝没有告诉我,那就是我无须知道。

  吴居蓝对江易盛说:“在你走前,你能不能抽时间去一趟Violet的研究室,做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

  江易盛似乎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巫靓靓,没有说话,脸上的嬉笑表情却渐渐消失了。

  我不解地问:“检查什么?”

  吴居蓝说:“Violet的研究室有人类世界最好的脑科神经专家,还有专门研究遗传精神病的专家。江易盛的病不见得能完全根除,但也许能降低发病的概率。”

  巫靓靓说:“人类目前的医学研究并不能完全根治基因携带的疾病,但也不是束手无策。就像宫颈癌和乳腺癌,通过防疫针或提前手术,可以降低75%左右的发病概率。影星安吉莉娜・朱莉通过提前手术将自己得乳腺癌的概率从87%降低到了5%。而且我们很幸运,有Regulus在,他们……他对治疗江易盛的病会有很大帮助。”

  江易盛冷笑了两声,对巫靓靓说:“你的意思是说,我不仅要知道自己有可能会变成疯子,还要把这个变成疯子的概率精确地计算出来。我现在还可以告诉自己我也许像爷爷,但检查后,我却会知道我一定会像爸爸?”

  巫靓靓说不出话来。任何身体检查都会是两种结果――好消息、坏消息。

  江易盛冷冷地说:“不是只有你懂医学,你以为我这些年没有看过前沿的研究资料吗?请不要自以为是地插手我的私事,我和你没那么熟!”他说完,转身就向楼下走去。

  巫靓靓立即追了过去,“易盛,易盛……”

  我顾不上去安抚江易盛,压着声音,着急地问吴居蓝:“你真的有可能帮到江易盛?”

  吴居蓝说:“人鱼和人类作为进化的两个分支,走向了两条截然不同的进化道路。就像北极熊和熊猫,同一个祖先,可因为选择了不同的生活环境,北极熊现在是食肉的凶悍猛兽,熊猫却变成了食草的观赏性动物。相较人类对外在力量的倚重,人鱼的进化一直是围绕自身,人鱼对脑域的开发、对身体各个器官的了解和使用的确比人类强。我不能说一定,但有很大可能我可以帮到江易盛。”

  看来巫靓靓之前已经私下和吴居蓝详细地沟通过,确定了可行。我立即说:“我去劝江易盛接受检查!”

  “小螺,应该……”

  事关江易盛的未来,我十分着急,顾不上再听吴居蓝的分析,疾风一般冲下楼梯,想要尽快去说服江易盛。

  可是,当我冲到客厅,一个转弯,跑到过道里。正要往江易盛的卧室冲去,却猛地急刹车停住了,眼前的一幕是――

  巫靓靓双手按在墙上,身体紧贴着江易盛,把他压在墙上,正在强吻他。

  我半张着嘴,目光呆滞地看了三秒,默默转身,蹑手蹑脚地走回了客厅。

  吴居蓝站在旋转楼梯的楼梯口,倚着楼梯的扶手,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这个非人类的耳朵肯定早听到了动静,明明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不阻止我。我红着脸冲他挥了下拳头。

  吴居蓝说:“我说了‘应该不用了’。巫靓靓的劝说方法肯定比你的更有效率。”

  我回想着刚才看到的画面,双手捂着发烫的脸颊,开心地笑了起来。

  好开心!好开心!这个世界上终于有一个女孩在完全知道江易盛家的情况和江易盛的情况后,依旧选择了爱他!原来他那些年的孤单和伤心,只是因为还没有遇到最好的这个!

  我忍不住踮起脚,用力地抱住了吴居蓝,“谢谢!”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中,谢谢你让巫靓靓出现在江易盛的生命中!

  我拖着吴居蓝坐到楼梯的台阶上,等着江易盛和巫靓靓。

  我拿着手机,一直替他们算时间,惊叹地说:“好长时间!”

  吴居蓝在我脑袋上敲了下,“胡思乱想什么呢?这会儿他们在说话。”

  我兴致勃勃地问:“在说什么?”

  吴居蓝瞥了我一眼,显然没兴趣回答我的问题。

  我才不相信他们会只说话,也不相信以江易盛的性格会不“反受为攻”。我嘿嘿一笑,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把手机调到录像功能,决定去录制……

  吴居蓝拎着我的衣领,把我拽了回去,“巫靓靓是柔道九段。”

  我脑海里生动地浮现出她那天像扛沙袋一般扛起江易盛的画面,如果替换成我……

  我打了个哆嗦,立即决定还是乖乖地坐着等吧!

  又过了好一会儿,江易盛和巫靓靓一前一后走了出来,看到我和吴居蓝并排坐在楼梯上,一副“排排坐、分果果、看大戏”的样子,两人都一愣。

  江易盛说:“吴大哥,我跟你去检查身体。”

  我悄悄对巫靓靓做鬼脸、竖大拇指,故意是两个相对的大拇指,还轻轻地碰了碰。

  巫靓靓的脸唰一下就红了,我差点“嗷呜”一声叫起来。江易盛到底又做了什么,竟然让巫女王脸红了?

  江易盛扭头看了一眼巫靓靓,笑眯眯地对吴居蓝说:“吴大哥,我有很多小螺小时候的照片,你要看吗?”

  赤裸裸的威胁!我立即求助地挽住吴居蓝的胳膊。

  吴居蓝对我和颜悦色地说:“没有关系,你可以把他小时候的照片拿给巫靓靓。”他又对江易盛说:“作为报复,如果你还有小螺的什么秘密,都可以告诉我。”

  我和江易盛面面相觑。

  巫靓靓“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朝我眨眨眼睛,“欢迎你们俩继续内斗,互相揭发!”

  四个人一起吃过中饭后,吴居蓝和江易盛去Violet的研究所检查身体,巫靓靓去公司帮吴居蓝准备旅行文件,我一个人留在了公寓里。

  我有点无聊,决定找本书来看,在阅览区的书架间慢慢地走着。

  吴居蓝的藏书很多,不亚于一个小图书馆,只是书的语言种类也很多,几乎囊括了欧洲各个国家的语言,而我唯一懂的外语就是英文,所以我能看的书并不多。

  我抽出了那本丹麦文的《Agnete and the Merman》。我们到纽约的第一个晚上,吴居蓝看着书架上的这本书说:“以前我读过的书。”

  我以为他是说看过这个故事,现在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是字面的意思――他读过这本书。扉页上有安徒生的亲笔签名,别的都看不懂,但Regulus却看懂了。

  又是一位已经化作了皑皑白骨的故人!我感慨地叹了口气,轻轻地把书又放回了书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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