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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血色嫁衣

阴人上路 无颜 3892 2022-04-17 0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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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惑月!”血霎时间如同喷泉般涌出。残存的少许害神随着血液流出,惑月的每一寸肌肤都如同枯萎的花瓣一般瞬间干瘪了下去,狰狞的疤痕再度爬上了她的脸颊。

  白一生伸手握住揜日剑,破损的剑刃划破了他的手掌。

  刺啦,阿一身上又被撕开一道裂痕,碧落的半个身子已经从它身体里挤了出来。他身上染满了伽华的血,这些血让扰乱了他身体里的蛊,致使周围的傀儡纷纷倒下。血液腐蚀着碧落的身体,让他露出和年龄相符的,满是褶皱的皮肤。

  “我不会死的……我要杀,杀光你们这些瞧不起我的人!”碧落声嘶力竭的吼着,他的衣袖已经撕裂,半截儿手臂失去了孩童般的珠圆玉润,错综复杂的筋络盘踞在他枯瘦的手腕儿上,指尖直指向白一生和惑月。

  “起来!”碧落吼道,随着他歇斯底里的尖叫,傀儡身体里的肉虫子都像是提线木偶一般直立起了身子,朝着几人猛扑过来。就在这生死一线间,林潼一步跨过去从白一生手中抽出了揜日剑!

  剑从惑月身体里抽出来,剑锋划过白一生紧握着的手掌,燃起最后一丝蓝色的光芒。林潼握着剑的手臂伸的笔直,猛的将剑刺向了碧落。

  残剑破空,如一支深蓝的飞箭射向碧落。剑风所过之处,天地间的一切都化作尘埃不复存在。蛊虫,傀儡,纷纷如同燃尽的灰尘一样消失殆尽。只是一瞬间,那剑就逼到碧落的眼前。

  剑气如蔚蓝的海浪一般袭来,一瞬间将碧落压在了无垠的光晕之中。他在碧海中痛苦的挣扎着,只是看似美好静谧的蓝色光晕里却是波涛汹涌,无数锐利的剑气从四面八方袭来,一刀一剑生生砍在碧落的身体上。

  他的肉身被碾成一堆破碎的棉絮,和灵魂一样残破不堪。揜日剑将他钉在了一块屹立在山崖边的岩石上,剑身贯穿了他的胸口,他的意识还清醒,妄图伸手抽出揜日来。只是手臂里的骨头已经支离破碎,碎肉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林潼走过来,站在碧落面前望着他。林潼对这孩子并没有太多的恨意,弱肉强食是自然的本能,他夺取他人的明天成就自己的未来,手段残忍令人畏惧痛恨。但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却是常事,猫吃鼠狼饮血,不都是害了别的命成全自己。

  “我不喜欢。这,这种眼神。”碧落仰起头来,那只淡黄色的瞳孔里映着林潼的模样。“从小他们就这样看我,我宁愿他们是怕我。”

  林潼点了点头,握住了碧落腹部的残剑。他手臂一用力,剑身徐徐向外抽出。此时林潼才发现这揜日剑正好击碎了之前埋进碧落腹部的,自己的那把剑。破碎的剑刃削割着碧落柔软的腹腔,将他的五脏六腑捣成了烂泥。

  他的血几乎要流尽了,蛊虫也没办法帮他修复受伤的身体。

  “你杀了那么多人,这些冤孽在黄泉路上,等你去赎。”林潼将最后一寸剑身抽出来,碧落失去了支撑,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下。他嘿嘿一笑。

  夜色越发浓重了,连月色都被遮蔽住。空气粘稠,就好像有絮状的东西缠绕在自己周围一样。碧落眯起眼睛,恍惚间看到远处徐徐涌来了大群的人。它们从林潼身后跨过,直直的朝着他扑来。

  “怕不怕?”

  碧落没有回答,只是笑。这样的生活是他一力促就的,却也是他无法选择的。从他杀了自己母亲做血引子的那天开始,从他将父亲推下山崖的那天开始,从他听到问寒决绝的斥责的那天开始,从他生而就是一个男孩那天开始。

  一切的结局就已经注定,每个人都只能按照命运谱写的那般演完自己的悲剧。

  开弓之箭,再难回头。

  碧落身旁的冤魂孽障已成了形,它们撕咬着碧落的身体,推搡着他,将踉踉跄跄的碧落拖到悬崖边上去。悬崖已如无边的地狱,饿了数百年的蛊女纷纷仰着脖子,通红的眼眸死死盯着碧落。

  这些他是不怕的,早就预料到的结局。在碧落跌落地狱之前,他抬手挖出了自己身体里的碎剑,那只淡黄色的眼睛里,映出了白一生的倒映。

  林潼转身离去,不想看到碧落死时的样子。或许是自己上了年纪不喜血腥吧,林潼自嘲。谁知还没有走几步,突然感觉几道凌厉的风从身后袭来,林潼一愣,匆忙矮下身躲闪,却发现目标并不是自己。碎剑划过林潼身侧,剑头直指向白一生。

  林潼一愣,足尖一顿整个身子向前飞出,也顾不得自己会不会受伤,直直伸出手臂让那些碎剑钉进他的血肉之躯里。紧接着,林潼用揜日一扫,惊澜剑法带起的剑气将剩余碎剑飞行轨迹打偏。他的手上溅出几朵赤色的花儿,大抵是身上多了几个血洞。

  林潼放下剑,摇了摇头。看来的确是老了。大白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走到他的身旁伸出舌头舔舐着他的伤口,林潼按了下它的头,想要翻身骑到大白背上却是不能。他试了几次,只得做罢,坐在地上依靠着大白高大的身体休息,歪着头去看白一生。

  此时的白一生正拼命将火蚁倒在惑月的伤口上,火蚁能咬合伤口令伤口愈合,此时惑月已不再流血,但元气伤了,维持生命的害神也没了大半,早晚是死。她仰着脸不能说话,只是安静的躺在白一生的怀里。

  “惑月,惑月……”白一生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她的名字。“等你好了,我带你回我小时候住的镇子,那里的小街小巷都是青石板路,很漂亮。我带你去南方,那儿的水像琉璃一样透亮,还有塞北的大漠,我没见过,我们一起去。

  将来我们成亲,请林潼,木木,秦无忧他们都去好好热闹。白家到我就剩一根独苗了,我们生好多的小孩儿,让他们延续香火,好不好……”

  惑月笑着点头,心里却明白自己没有白一生口中的将来,她所拥有的只有过去,和现在。

  她朝白一生伸出手,想勉强站起来。白一生吃力的扶起惑月,她晃晃悠悠的朝山顶走去。月亮明晃晃的挂在天边,洒下如水的光芒,映着这一山的血水。她披着精美的嫁衣,原以为这场婚礼是葬送自己的悲剧,不过现在看来,悲剧的本质虽然难以改变,可所嫁之人至少是自己爱的,这便足矣。

  两人相互搀扶踉踉跄跄的走过林潼身旁,向着遥遥的山巅走去。突然有一物从惑月身上落下,发出叮的一声。林潼一愣,以眼神示意大白衔了那物过来。

  那是惑月师傅的六角铃铛。林潼无力去接,大白随意的把铃铛丢在了地上,用舌头舔着林潼的伤口。

  林潼从怀里掏出几粒药丸塞进嘴里,勉强咽下后歪着脸打量着地上的铃铛。脑子里突然闪过那个蛊女死时的模样。她的手不断的摇晃,舔着舔着,大白的身体突然哆嗦了一下,随即低声呜咽。秦无忧听出大白的声音不对,三两步跨过来刚想查看林潼的伤,可他刚一蹲下,林潼就把铃铛塞给了他。

  “给他。”

  林潼低声说。秦无忧点了点头,刚要走,林潼突然又拉住了他。“那个是我们的恩人,好好埋了。”他手指的地方,是谁都没有注意到的,被碧落撕碎成肉泥的阿一和血肉模糊的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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